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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退学通知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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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芸摇头,笑道:“不,我去外头,想……”

“哦哦,”依莉也跟着笑了,问“自己能去吗?”

允芸除了体乏,一切感觉还行,就说:“可以,我自己去。”

她披起一件薄衣走出去,瑟瑟发抖。

之后两人忙了一阵,把一切收拾妥当,允芸有气无力道:“依莉,你去干自己的事,我已经差不多好了,不用再陪着我。”

“好,刚才外面是有事发生,紫崎已去看了,我也去看看,这里有早饭,吃饭了再把药吃了,你脸色看起来还很不好,外面还吹着冷风,就呆在宿舍别乱走啊。”依莉叮嘱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

依莉匆匆下楼去了,允芸拿起镜子来照,就见里面一张白白的丧气脸,她自己唉声叹气一回。

吃药饭,服了药,允芸就想着出去看看,可门外寒风瑟瑟,况且昨天的事仍心有余悸,就不敢出去,忽又想起荣仓介,藤田原武说不定正在四处找他呢,又为他担心起来。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接着门就开了,寒风“咻”地灌进屋里来,允芸哆嗦了一下,迎着光,见是紫崎走了进来。

紫崎关了门,就坐在允芸床边,问:“好些了?”

“好些了,只是我感到好冷,也没有合适的衣服可穿。”

“昨天这场雨下来,彻底把这秋天给结束了,现在是冬天了,”紫崎把被子允芸身上提了提,说,“这药服了后,散热,身体也滚烫,最忌这样的寒风,所以你也别硬要出去,再病了就不是这么容易好的。”

“嗯,我就躺着,”允芸看紫崎脸红彤彤的,神色也不像往常平和,心里就奇怪,这时却没问,反而说,“紫崎,你有看见荣仓介吗?”

紫崎皱起眉,欲言又止,反而问:“你问他干什么?”

“有人在寻他,我担心会伤害他。”

“你关心他?”

“他是好人,对我们很好,你也见到的,不是吗?”

“桃泽,”紫崎握住允芸的手,说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

“我刚从社回来,我从他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紫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的纸递到允芸眼前。

“这是什么?”允芸裹着被子坐起来,依靠在栏上,接过这几张纸,一张张地展开来看。

“这——这不是——那个!”

“是的,《帝国的胜利》,这是它的底稿,还有这个名字——‘茨木一郎’,应该就是荣仓介的署名。”紫崎又掏出几张纸,说:“还有这个,是我投到维新报社的稿,我却在他的抽屉里找到。”

“这怎么会——那他到底——”

“他是维新报社的副审,也是社的社长,还主持创办了校报社。”紫崎激动地说,“你不知道当我看到这个,我当时也吓坏了。”

允芸疑惑地望着她。

紫崎说:“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我来说给你听,你知道,这篇文章出来之后,引起了巨大反响,然后不久,荣仓介突然提议创办了校报社,校报社成立以后的第一刊就被刊登上了这篇文章,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阴谋?正当他在外声名大躁,在学校如鱼得水时,他又要我写了针对武道馆的文章,第二天就组织游行,无非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利用同学们对武道馆的憎恨,来赢得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这才有利于促成他不为人知的目的,其实到这时,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荣仓介,其实与武道馆的性质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理念不同,荣仓介崇文,提倡文治;武道馆崇武,散播军事主义思想,一个是文化浸染,一个是武力征服,目的你都懂,是一样的。”

允芸惊愕,她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这样机关算尽地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这一连串的事情超出她的思考范围,她仍有点迷迷糊糊,什么文治,武治,她有点懵。

“不过他也算自食恶果,终究还是太高估自己了。”紫崎喃喃道。

“怎么了?”允芸问。

“哦,你还不知道,荣仓介被查出来是这次游行的组织者,虽然逼迫武道馆撤出学校不算什么,但却造成了武道馆里的人死伤,因此警察把他带走了。”

允芸蹙眉沉思,这些事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忽然她想到某处,忙问:“那我——”

话未说完,依莉慌张地推门而入,冷风扑面而来,让允芸和紫崎清醒不少。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紫崎问。

依莉刚张口,却发不出声,原来她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又加上冷风吹进嗓子里,声音嘶哑了。

依莉先喝了半杯热水,方急拉着桃泽的手,顺势坐在床沿边,说:“桃泽,我惹麻烦了。”

“什么事?”

“就是那个,他们要——”依莉吞吞吐吐道。

“你这样倒先吓到我了,快说啊。”允芸也急了。

“别怕,怎么了?”紫崎也问。

“有几个人在校报社找写那篇针对武道馆的文章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跑回来了,事情这么严重,他们会对我怎样?”

“这能怎样?再说你把它送给了我,然后也以我的名义发表的,不干你的事。”允芸说着,脑子里就在想接下来会有什么糟糕的结果等着自己。

“虽然如此,但毕竟是我写的,怎么能推脱给你,那我成了什么人?”依莉又慌又急。

“别这样说,就因那篇文章,让我得意了好一阵,现在出事时再推给你,那我成了什么人?”

紫崎看她两人,既感到好笑,又为此着急,突然插话道:“你们都别争了,当初原本是我有事,才拜托依莉帮我写写,现如今,要找也应该是找我才对。”

依莉,允芸瞠目结舌,四目相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对,照这样的话,之前你曾说这本是荣仓介吩咐你写的,那这后果应该由他去承但了?”依莉说。

允芸,紫崎也被问得无言以对,陷入思考之中。

“照这样说,不知道得怨谁了,若问到荣仓介,他指不定也说出一个人来,”允芸说,“好了,都别争了,你们难道没看见,白纸黑字的,报纸上挂的就是我的大名,谁也争不去。”

“这——”紫崎,依莉也无话可说。

此刻,在宿舍里,就只听见呼呼地风声,三人都不再说话,垂头丧气地看着对方。

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们转头望着门,果然有人推开了它——是报社的成员,她说:“你们原来都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们,哟,桃泽怎么躺在床上?赶快穿上衣服,人可都已经上楼了,就快到这里来了。”

“啊?”

允芸已听到杂乱沉重的脚步声,看来人还不少,她赶忙起来,穿衣整理,也来不及打扮,只把头发梳顺了。

只半分钟后,一行人走到了宿舍门口,“谁是川岛桃泽?”一体格微丰中年人问。

“我是。”允芸从中走出来,怯怯地说。

这人上下打量着允芸,叹息道:“同学,你可知道你犯的错?”

“知道。”

三人让开路,请他进了宿舍,他自坐在一个凳子上。

“果然是年少不经世事啊,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正应该安分的学习,怎么也受了别人的蛊惑,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惹出这么大个事来,最终害了自己。”

“我知错了。”允芸低头说道。

“嗯,知错固然是好的,不过这也无济于事了。”

“那——我——”允芸抬头惊问。

“你不是本国人,没通过考试,自然也不是正式入籍的坂田大学学生,我们是可以随时撤销你在坂田大学的滞留权,甚至不用走既定程序的,”他顿了顿,皱眉道,“不过你既然曾是坂田大学的一份子,我们也是本着“育人,爱人,”的原则和理念,在此由我亲自给你下发退学通知书。”

允芸恍了恍,颤颤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退学通知书。

“从此,你不再是坂田大学的学生了。”

允芸呆望着这张纸。

中年人最后看了允芸一眼,转身招呼众人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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