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二十八回 惑君心(三)(1/2)
昌霞殿内皇帝已经离去,打发了郑嫔,右昭仪李氏倚窗而立。
回想皇帝方才言语之间那凛凛目光,李氏仍心有余悸。
唤了近婢环丹入内,李氏道:“那日吾着你知会三阿弟,将郑氏所派灭郎中之人除去可已办妥?”
环丹点了点头,道:“夫人所嘱之事奴又怎敢耽搁?三公子遵夫人所嘱,亲自动手不曾假手于人。”
李氏微微颔首,道:“螳螂捕蝉当须作黄雀于后,如此方可高枕无忧。”
环丹道:“夫人深谋远虑,自是计无遗策。只奴有一样不明,夫人既恐郑氏之人泄密,当日只须着三公子灭那郎中便可,又何须令郑嫔再着其族人先将郎中灭口?”
李氏冷笑一声,道:“你可是觉吾多此一举?陛下行那三长制,邻里之间户户相通,若贸然着三阿弟出手恐被邻里察觉,而郑氏所寻之人乃其族中豢养鹰犬,便是失了踪迹只要他郑氏一族不上报官府便无人可知。”
环丹恍然大悟道:“夫人高明,如此自是后顾无忧。”
李氏冷冷道:“高明?若非恐连累父亲,吾又何需让郑氏这蠢妇参与其中?”
见环丹一脸茫然,李氏恨恨道:“郑氏那蠢妇竟对陛下道出那再醮之妇于白马寺中停留所耗之时如此岂非不打自招!”
环丹闻言亦是心内大惊,这桩桩件件皆由其传话递信,倘若事发岂非命不保矣?
望着李氏,环丹怯怯道:“右昭仪现下里可有何应对良策?”
李氏道:“所幸那蠢妇并未将此事道于他人知晓,便是其父兄亦只知其嘱了那家奴外出办事。”
环丹担忧道:“依右昭仪方才所言,陛下既已起了疑心,以郑嫔心性陛下只需略施小惩便可将其所知之事尽悉。”
李氏不耐烦道:“责有攸归,此事既因这蠢妇而起,那便该由其自行承担。”
环丹狐疑道:“欺君之罪祸及族人,郑嫔又岂会认下?”
李氏冷冷道:“认与不认又岂能由得了她那个蠢妇?”
环丹怔了怔,怯怯道:“右昭仪您这是要将郑嫔”
李氏行至香炉旁,边自香盒内取出合蕊香料,边道:“弃卒保帅乃兵家之理,吾若不舍郑氏又如何保全自己?”
环丹自幼相伴李氏长大,又随其入宫侍奉,不论自己是否参与其中,二人命运早已如一线之蚱安危与共,倘若李氏遭遇不测,身为近婢亦是无力独善其身。
念及此,环丹道:“奴但凭右昭仪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李氏招手示意环丹近前,如此这般将所计之事交待于环丹知晓。
空中乌云翻滚,自四面八方漫压而来,不多时便有狂风阵阵,电闪雷鸣间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元宏起身离席,对三宝道:“左昭仪身怀龙胎,这雷霆交加莫要令其受了惊吓,起驾往永合殿,朕去相伴左昭仪。”
三宝相劝道:“陛下,眼见这便是一场猛雨,您此时往永合殿,倘若龙体受了湿气可如何是好?”
元宏道:“早年皇祖母令朕着单衣立于冬日雪地之中朕亦毫发无伤,这一场夏雨又有何惧!”
见元宏执意如此,三宝自不敢再进相劝之言,便着内侍们备下御辇往永合殿而来。
元宏将跨入永合殿,一声惊雷响起,顷刻间便暴雨如注。
见禾疾步相迎,元宏忙大步入内道:“雷霆交加,宝儿莫要往外而来。”
言语间已近前拉了禾,二人边往内殿而行,元宏边微笑道:“今日这雷霆声巨可比旧年朕初遇宝儿那日,宝儿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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